言沈|良人⑨
*终于甜了一点吼吼吼
小范诗仙的诗，范若若拿起来看了看诗，又看看低眉垂眼的沈婉儿
“行吧，婉儿你过去看看？”范若若走前象征性的问了一句，她知道，沈婉儿都写出这首诗了，言冰云也就没什么可能了。
果然，“不去了，还劳烦若若把这诗给言大人。”又蹙起眉，“若若未曾出阁，理应不该出面，不如让范兄交付给言大人。”
范若若担心的看沈婉儿，“我怎么样不重要，婉儿…你…”
“我没事儿的，如此之后，我们再无瓜葛。”沈婉儿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范若若。
范若若沉了沉心，走几步握住沈婉儿的手，语气轻柔：“婉儿，你要想明白，人各有命，你不欠谁的。”说着目光看了看床头沈婉儿伤口换药时落下来的布条。
沈婉儿顺着目光看过去，看到之后猛的怔了怔，迷茫的抬头看范若若。
她一直觉得，她的命是哥哥给的，是她害了哥哥。她不肯见言冰云，甚至不答应言冰云的下聘，很大原因都是这个。
可如今有人跟她说，她不欠谁的。
沈婉儿突然碰了碰腹部的伤，没忍住“嘶”了一声，然后愣愣的看着。
这伤是她对言冰云义无反顾的喜欢的证据，也确实是她哥哥亲手刺进的。
可也是这一剑，保了她一命。
沈婉儿想到就是临死前都不忘跪地给自己博一线生机的哥哥，迷茫的眼神变的坚定而认真，
“我欠我哥哥的。”
范若若还想说些什么，最终叹了口气，不死心的问一句：“真不嫁？”
沈婉儿轻轻的笑：“真不嫁。”
那样的疼，她不敢再来一回了。
范若若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。
等看不见范若若，沈婉儿的笑瞬间垮下来，手里颤巍巍的拿不住笔，落在纸上好大一块墨迹。
言冰云要是在北齐肯这样，她就算是忤逆哥哥也得答应他。
可如今，到底是不同了。
房门又被推开，沈婉儿赶快收拾了情绪，慌张下拾起笔往纸上写字，压下心思语气清淡：“这么快就回来了？言公子有说什么么？”
人却不回，沈婉儿抿起一个笑抬头看，“若若怎么…”
“我来亲自跟你说。”
沈婉儿抿起的笑僵在嘴边，愣愣的看着言冰云自门口进来，背着手站在她面前。
言冰云垂了眸也就这么低头看她，沈婉儿的样子映在言冰云眼里。
这种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人的样子，太让人沉醉了。
沈婉儿一下反应过来，站起来微微行礼，然后蹙起眉。
“这是范府后院，小言公子来这儿实在不妥…”
沈婉儿低着头不去看言冰云，小声的絮叨不合规矩。言冰云目光随着她走，听她小声的絮絮叨叨，眼里浮上一层笑意。
沈婉儿说了许久不见对面人有动静，刚抬起头就撞进这样一双眼睛里。
沈婉儿神色松了松，看着这样的言冰云，装作不经意的移开视线。
言冰云才移开视线不盯着她，把那份范若若给他的信放在桌上，低头看着那封信，神色不明。
“与君长诀？”
沈婉儿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，站在原地不动，嘴角迁出一个温柔又带着苦涩的笑，拿起那封信，轻轻念出声：
“
朱弦断，明镜缺，朝露晞，
芳时歇，白头吟，伤别离，
努力加餐勿念妾，
锦水汤汤…”
沈婉儿叹出一口气，盖过信纸抬眼看向言冰云：
“与君，长诀”
言冰云抬眼，看她许久，然后自身后伸出手，手里一支桃花，还带着露水，尚且拥有生机。
沈婉儿想起言府北苑那一株桃树，当时她也是这样拿着一支桃花，跟言冰云说
“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。”
耳边的声音和记忆力的女声重合，沈婉儿讶异看向说出这句话的言冰云。
言冰云对着她破天荒的勾起一个淡淡的笑，然后解释：“我去问了范闲，他说，这是为女子出嫁时作的诗。”
沈婉儿眨了眨眼，当时她心里也是想着有那么一天，言冰云能拿着桃花枝给她一场婚礼。
不过是妄想罢了。
沈婉儿眼睛暗下去，看着言冰云把那桃花枝插在自己发髻上，不知怎么的竟也没反抗，只是呐呐的说出一句：“这不合规矩…”
言冰云笑着看眼前的小姑娘，人比花娇。
“婉儿就是我的规矩。”
沈婉儿红了脸，看着言冰云明显欢喜的样子，心里针扎的难受，开口又拿话刺他：“小言公子可是忘了？我是北齐人，沈重是我兄长。”
话一出口，沈婉儿看着言冰云愣了愣，心里却没有该有的畅快。她妥协的闭了闭眼，“小言公子走罢，被人看到就不好了…言公子！”
沈婉儿被人拥在怀里，眼睛睁大，手撑在言冰云肩上。
言冰云微微抱了一下就放开沈婉儿，清清淡淡的开口：“我抱了你，你就不能嫁给别人了。”
虽然严格来说都不算一个拥抱。
沈婉儿看着认真的言冰云，大脑宕机了几秒，她想不到言冰云能有这么无赖。
被范闲死拉着“特训”之前的言冰云也想不到。
万幸言冰云说完之后眼神飘忽了几下就回到原来的样子，趁着沈婉儿愣着，又开口：
“所以，我们成亲吧”
沈婉儿被雷劈了一样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，被人传达和他如今面对着亲自说出口，是不一样的。
就比如沈婉儿清楚的感觉到她依旧心动。
撑着自己抖着声音对眼前的人重复了一遍：“我兄长是沈重。”
言冰云点点头，眼神扫过沈婉儿的伤，“可你不欠他。”
第二次了，说她不欠沈重。
沈婉儿突然红了眼，用力推开言冰云，自己后退几步，桃花跟着颠簸，颤了颤坠下一点露水来，掉在沈婉儿眼下，落下来的眼泪似的。
“言公子，可那是我兄长…那是我兄长…”沈婉儿红着眼重复，看的言冰云心抽疼。
沈重的死是他们之间越不过去的坎儿，言冰云一直知道。
所以他冷着脸递出一把刀，刀刃对着自己心口，走几步拿起沈婉儿手放在上面，言冰云握着沈婉儿的手往里推。
沈婉儿浑身发抖，手上还握着刀往言冰云心口里送，她看着刀尖没进去，言冰云脸白上一分，才突然明白自己在干什么，抽出手把刀扔地上，低声喊他：
“言公子是要让我背上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么！？”低压的声音最后控制不住的抖起来。
言冰云抬手够下她头上的桃花枝，话里带着小言公子独有的淡薄，“想为你哥哥报仇，就拿起来刀，接着捅，捅完了，你就不欠他了。”
“言冰云！”沈婉儿提高了声喊他，手摸上已经染红的衣服，指尖抖得不成样子，然后抬头与言冰云四目相对。
她指尖是抖的，眼睛是红的，言冰云看见自己的血映在沈婉儿眼里。
无端妖媚。
言冰云却觉得刺眼，他不许他的姑娘受半分委屈，可偏偏这委屈是他给的。
沈婉儿拽着他的衣服看着他，言冰云眼里清清澈澈的倒映沈婉儿这幅狼狈样子，她自己又转了头。
“你的命，有一半是我沈婉儿救回来的，你要死，那就先杀了我！”
言冰云抬手摸过她凌乱的发鬓，一只手里还掐着那支桃花，他看向沈婉儿，眼底的凌风化作一波春水，出口的话也牵着沈婉儿从未见过的温柔清澈。
“你到算准了我的软肋。”
沈婉儿偏过头，她早说过，别怪她以情为剑。
言冰云把那枝桃花举在两人中间，缺水的时间久了，花也失了光泽，萎萎的勉强立在枝头上。
“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”言冰云又念一遍这诗。
沈婉儿不傻，从来都不傻。
她隐约的能猜到言冰云要说下一句，于是她想离开言冰云往后退。
可是话比她的动作先出口，言冰云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边，像是酥了她半边身子。
“我欢喜你”
“我想娶你。”
范闲特意说过言冰云就是长了一张天生骗小姑娘的脸，压着声在耳边说上一句情话，是个人都受不了。
言冰云还讽了一句小范大人果然懂得多。
如今范闲说的，言冰云是全都对沈婉儿用了。
沈婉儿红了张脸，心里那句话汹涌着压到嗓子眼儿，张了张嘴话却被那点儿理智堵在口里。
“我…”
“小妹你干嘛呢！咱这聘礼进不进…”跌跌撞撞还拿着锣跑进来的范思辙看着屋里的场景，直接愣在原地，“门儿…啊…”
“我没看见我没看见！你们继续！”言冰云一个眼刀甩过去范思辙立马背过身。
言冰云看着沈婉儿捂着脸转过身瞬间离他老远的身形，手里的花枝好险没折了，冷着一张脸看了看背着身还妄想回头看的范思辙。
“…我改日再来…”说完就出了门。
范思辙直到看着言冰云轻巧的跳出墙外，才咋咋呼呼的跑到沈婉儿身边。
“诶小妹小妹，你…这个言大人他…”
沈婉儿冷静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，温温柔柔的看了眼比自己还要小的“哥哥”，把波涛汹涌的心跳强行按下，抬手替他倒了杯茶水，笑
“他走错了。”
“不是他翻墙还翻错了啊？？明显是…”
“范思辙！！”范若若从外面回来，听见范思辙的话赶紧打断。
“姐！”收获了一个警告的怒视之后范思辙听话的闭上嘴，然后没忍住快速的问了一句
“那那个聘礼咱还要不要啊我看特多银子呢！”然后立马闭紧嘴。
范若若瞪了一眼范思辙，转头有些心虚的看着沈婉儿。
毕竟…言冰云也算她和哥哥放进来的…
沈婉儿轻轻拍了拍范若若的手，示意放心，然后才笑着看范思辙。
“先不收了，以后的更多。”
“真的？！”小财迷范思辙双眼放光的看着沈婉儿，“婉儿你是我姐，我亲姐！”
没理会范若若震惊的眼神，沈婉儿笑着打范思辙一下，把人劝走才回过来笑着看范若若。
“婉儿…那言冰云对你做什么了？怎么就…他不会威胁你了吧！”
范若若脑子里瞬间回想画本子那些威胁小姑娘的场景，立马抓住沈婉儿的手。
沈婉儿安抚的拍了拍范若若手背，眼里有那一束光在暗无人的天际落下去。
“他说我不欠我哥哥的。”
范若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，她也这么跟沈婉儿说过。
沈婉儿觉得很好笑的弯了弯眼，然后叹出一口气。
“可那是我哥哥，纵使不欠，我理应当恨他。”恨范闲，恨庆国所有。
沈婉儿把剩下半句咽回去，悲悯的对自己笑了一笑，然后把那话摁到心底，一点一点碾碎，直到消散。
哥哥曾说，婉儿只管温柔善良，身后有哥哥给你挡住所有黑暗。所以纵使没人再替她挡住黑暗，她的意识也在告诉她，他们何其无辜。
他们何其无辜，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。沈婉儿最后也只能笑一笑，然后在心底问上一句，那她，又犯了什么错。
最后只能叹出口气，
“可我爱他，一直都爱。”
范若若眨了眨眼，沈婉儿向来规矩，一句逾矩的话都不说，现在站在她面前，把爱说的如此坦荡。范若若突然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。
更可怕的是，她先前无意经过哥哥门前，听到里面的小言公子也说过这么一句，
“可我爱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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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都被接下来的剧情该怎么走逼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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